內含BL,不喜勿入。
人物地點皆為虛構,請勿對號入座。
小故事單元劇。自嗨幻想文。沒有前因後果。

 

      那男人,或說男孩,有著纖細修長的手腳,在溫度大約15度的冷天,穿著單薄的連帽棉質外套,及膝籃球短褲,腳上是一雙PUMA運動鞋。髮色染了金,又帶點褪色的棕,燙過,毛亂著,卻不邋遢。踏出捷運站後,他從口袋掏出手機(他身上並無攜帶任何物品),講了一通電話,然後呆呆的站了一會兒,手插褲袋,過了馬路。

   

      晚上七點多,岳光與韓青兩個人在學校的第一食堂吃晚飯。這時間已經沒什麼人,菜色也剩下不多,兩人索性在便利商店隨便買了速食吃著。韓青稀哩呼嚕的吸著泡麵,聽到岳光的手機響起來。岳光看著螢幕,詫異的挑眉接了。

 

   嗯,嗯。現在?好,你走進來吧,圖書館知道嗎?……好,待會見。

    「誰啊?」

    「聖夜。」

    「……他要幹嘛?」

    「你口氣很差喔。」

    「他每次打給你都沒好事。」

    「……他打給我一定是有事情,沒事不會打給我的。」

  

      那不是廢話嘛。韓青只差沒翻白眼了,不過,他知道岳光會生氣,也就放下不提。吃完泡麵,又拆了蜜雪蛋糕吃。岳光喜歡吃蜜雪蛋糕。以前韓青不吃的,覺得太甜,可跟著岳光吃,漸漸也喜歡上了--他覺得岳光就像蜜雪蛋糕--當然這話他打死不會說出口的。

    眼角餘光撇到不遠處一張坐滿人的桌子,當中有個男孩,面容極其姣好,膚色極白,有著混血兒的外貌,被其他人圍繞著,歡快地說著什麼,講到興奮處還比手畫腳的,看起來十分可愛。他似乎是喝水喝太快嗆到了,脹紅了臉咳嗽,旁人又是遞水又是拍背的,竟是寵著他的樣子。講一講男孩又笑的趴下了,整個人伏在桌上抖著。他一左一右各坐著一個穿著相似的男生,左邊的拿了外套蓋在他身上,右邊的手掌輕柔的撫著男孩的背脊,對面的三人,也都很關注的看著男孩。

     韓青恍然大悟,趕快叫岳光看。

   「岳光,你看那桌。」

     岳光張望了一眼,回過頭沒事樣的繼續吃著。

    「你覺得怎樣?」

    「什麼怎樣?」

    「那個男孩子,你不覺得他很……」韓青形容不出來。

    「哦,他很有名啊。」

    「什麼?什麼很有名?」

    「呃……」岳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。「他是化學系的,現在應該是大四吧。」

    「欸,你怎麼跟他很熟的樣子?」

    「也不是,就……之前常出去玩的時候都會碰到……」

        岳光指的是念大學的時候常去gay bar混的那段日子。韓青一聽,臉色彆扭了一下。早在兩人交往之初,岳光就把以前那段瘋狂的歷史全盤托出,剛開始韓青很不高興,雖然知道那是岳光認識自己之前的事情,等於是黑歷史吧,但他還是不喜歡想起那些事情。不過,他也沒資格批評。這可以說是兩人之間的噤語吧。現在聽岳光提起來,還是覺得怪怪的。

    「……」岳光看韓青臉色不對,心想誰叫你自己要問。「我跟他可是沒關係,只是認識而已,你別又自己亂想。」

    「你怎麼知道我……」要問什麼!

        岳光低頭繼續吃加熱的紅燒牛腩飯。他以前的確交過很多男朋友,也難怪韓青會覺得自己跟全台北市的gay都有一腿。那個化學系的男孩,徐寧,在學校附近的圈子裡也算赫赫有名。也聽說過有星探找上他,還上過幾個通告節目之類的,嗯,這些都是岳光的那些”老朋友們”提供的情報。混是不混了,同志之間的交流可不能少。岳光心想,這些還是別跟韓青提了吧。

    看韓青還盯著那桌子的人,岳光沒好氣地開口:

    「你還真八卦。」

    「啊?我哪有?我只是覺得他們好……」赤裸裸。

    「好怎樣?」

    「……」韓青語塞。

    「他們都不怕人看了,你替他們擔心什麼。要不是我這麼了解你,我還真以為……啊,聖夜,這邊!」岳光向著正從門口走進來的高瘦男子揮手。

   

    朱聖夜,從字面上來看頗有種浪漫氣質,其實由來很簡單,名字主人是在聖誕夜出生的,而取這名字的人,則是育幼院的修女。10歲的時候被退休的女教師收養,唸完高中以後,女教師去世了,他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女教師留下的一棟房產,靠著保險金過了一陣子。當現金花得差不多,他開始被各種人士包養的人生。花私房錢的家庭主婦、西裝筆挺的銀行經理、道貌岸然的大學退休教授、賺皮肉錢的酒店小姐等等,不一而足。朱聖夜並沒有美貌的外貌,個性也不是多討喜,可不知為何,他總給人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,讓人想要照顧他,就像撿回一隻路邊的狗。當然,流浪狗是很容易被二度拋棄的,朱聖夜的金主們也很容易對他感到膩,他也不囉嗦,拍拍屁股走人再找下一個。

    就像今天,明明天氣頗冷,他還是穿著單薄,身無長物,臉上掛著疏離的笑,慢慢地走到岳光的旁邊,一屁股坐下。兩隻小腿掛在對面的椅子上,可以看見淡疏的細毛下青色的血管,整個給人一種很落魄的形象。

    「聖夜,你不冷?又穿這麼少。」岳光捏捏他的臂膀,確定棉質外套裡面只有一件短T。  

    「嗨,韓青,你好。」聖夜笑嘻嘻地跟韓青打招呼。

    「……你好。」韓青不喜歡朱聖夜。他覺得這人很危險,至於危險什麼,他也說不出來。倒不是擔心岳光跟他有什麼,他知道岳光把聖夜視作很重要的朋友,也就是朋友。而且這人每次出現真的就是一副落水狗的樣子,好像他從來沒有整齊過,當然,也可能是因為他每次都是出事了才會出現,韓青這麼分析著。

果然,朱聖夜開口就請求岳光能收留他一陣子,讓他在台北待幾天

「你怎麼了?」

          「嗳,上次那個餐廳老闆,我們分了。」

「然後?」

         他不想分,到處找我,我沒地方躲了。」聖夜拿起吃了一半的蜜雪蛋糕,咬了一口。韓青眉頭一皺。

        「是你提的分手?為什麼?」岳光詫異的問。

        「……」聖夜笑笑,沒回答。

        岳光很仔細的看著他半晌,臉色一沉。

        「他打你。」

        聖夜沉默。韓青不敢開口。岳光憤怒的說不出話。

        「有沒有受傷?給我看看。」

        「沒事啦。我就說逃出來啦。」

    岳光真是拿他沒辦法。嘆了一口氣,拿起湯匙舀一口已經冷掉的紅燒牛腩飯卻遲遲送不進口中。

    他跟朱聖夜國小就認識,國中念的還是同班。朱聖夜的出生背景讓他很容易被看輕,個性怪,成績又差,連老師都懶得搭理,任他自生自滅。岳光則是另外一種類型,雖然人聰明、成績優秀,但不合年紀的沉靜讓他獨立於外,兩個無法融入群體的孩子逐漸走在一起。岳光到台北念高中後兩人一度斷了連絡,直到大二暑假岳光為了爺爺的喪事回到家鄉,兩人才在當地的酒吧相遇。

    岳光沒想過批評聖夜的生活方式,也沒有勸他走所謂的正路。他知道世界上有著各色各樣的人,每個人選擇最舒適的方式融入社會,聖夜活得很自在,雖然看起來這樣的生活很不穩定,可聖夜如魚得水,悠游自得。自己能做的,也就只有在他主動打電話來的時候,盡可能的滿足他的要求了。

    「……吶,岳光。」聖夜把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盡後,向岳光眨眨眼睛。「能不能買一杯咖啡給我喝?好冷哦。」

 

(中)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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